第330章
薛洋怀揣着满心的希望，打开那扇来时的窗，金光瑶却忽然对他说：“等等。”薛洋转过身子，说道：“等不及了。”
从前他还很年轻的时候，可以慢慢儿地等，但现在他已不年轻了，连多睡片刻，都觉得是在浪费光阴。
金光瑶从腰间解下一个锦囊扔给薛洋：“拿着在路上用，没几日就过年了，赶紧办好事情，回来吃年夜饭吧。”
薛洋打开锦囊，里头装满了铜钱串和碎银子，金光瑶继续道：“花钱别大手大脚的，省着点儿用。”那口吻好似一个老父亲，听得薛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，金光瑶就给他这么点儿零零碎碎的钱，就是不想让他在外头多晃荡。
当下瘪瘪嘴，却也不点破金光瑶的小心思，翻过窗子走了。
金光瑶过去，把开着的窗子掩合上，问张凤池道：“你和他说的是真的假的？”
张凤池把折扇收回袖子里，两手一摊，说道：“当然是真的呀，我哪里敢糊弄他？”
金光瑶一双灵动的明眸顾盼一番，倚靠在窗台边，问道：“你还知道……有多少像你我这样的人？”
张凤池抬起眼眸：“私生子？”
金光瑶道：“是的，确切地说是丑闻，还有关于仙门世家的丑闻，最好是现任家主的，越多越好。”
张凤池道：“你能想到，北边儿那尊手眼通天的神也能想到。”
金光瑶道：“不，是他能想到的，我也能想到，他有的东西，我们也要有，这才叫制衡，我的目的从来不是击垮他，老实说我也打不倒他，但我要用尽全力，让他动弹不得。”
张凤池思量一番，说道：“我可以帮你查，至于你怎么用，可不关我的事情。”
金光瑶道：“放心，不会连累你的，有人证物证是最好。”
张凤池道：“你这又是想帮江宗主一把了？”
金光瑶笑道：“毕竟兰陵金氏从他手里截下了伏元，也该给他些补偿，其实这也是帮你，帮所有小法教一把，正所谓唇亡齿寒，五仙教和黄嗣龙背后可是聂家，没有江家这根撑天的柱子，顶着两湖西南的一片天，他们迟早会被五仙教吞并的，有江澄在，至少史珍香还不敢太过放肆。”
张凤池道：“我听说，江宗主的表亲就要和聂家联姻了，还有，刚刚来了消息，就在昨天，我们在云宫里争斗的同时，有个江家的门生跑到聂宗主叔父的灵堂里，当着几十位宗主的面，把有关于江夫人的秘密，还有江宗主收容温家族人的事情都给抖出来了。”
金光瑶挑起一边眉毛：“意料之中的事情罢了，黄嗣龙在云宫给蓝家定罪，聂怀桑就在清河隔空审判江澄，好一个南北夹击，两面包抄，咱们顾着一边儿已经不错了。你都把眼线都安插到清河去了？”
张凤池抿嘴一笑，说道：“我的手哪儿有这么长？野教里面，消息传得很快的，是冬子方才告诉我的，他和黄河水帮的水魁唐金水是好朋友，黄河水帮在长乐郡有分舵，连夜用法螺传来的消息，我想明早你家也会得到消息。”
金光瑶道：“哦？老龙头的丧礼，怎么没见到这位唐老大？”
张凤池苦笑道：“他正被清河聂氏通缉，罪名是劫聂家的商船，他的十二个堂口全被聂家捣了个干净，现下黄河以北的法教和术士，都是风声鹤唳，不少都往南逃了。”
金光瑶冷笑道：“果不其然，唐金水和韩冬至，还真是一对难兄难弟呀，谁让他们手里都有会下蛋的金鸡呢？常言道，一碗水要端平，洞庭一带的地下江湖要给沐澜，黄河北岸地下江湖的主导权，给谁了呢？”
张凤池淡淡地道：“现在他的十二处堂口，已经是排教的了，唐金水从前和韩冬至一样，每年都给老龙头送十几万两孝敬钱，黄嗣龙不满意这样，他要自己来。”
金光瑶道：“短时间内把韩冬至和唐金水这样树大根深的地头蛇都给掀翻了，必然是筹谋已久，咱们昨日，可说是虎口夺回一块饼了，不然我们将一无所有。”
张凤池道：“唐金水现在就躲在聂怀桑眼皮子底下，他正要去洞庭投靠韩冬至。”
金光瑶道：“我认为你应该劝他，在投靠韩冬至之前，要懂规矩，带点儿孝敬钱，先到莲花坞拜个码头。韩冬至自顾不暇，真正能帮他卷土重来的人不在水里，在天上。”
张凤池道：“这点儿规矩。他还是懂的，他这次南下，带了一万两黄金，十斛鸭子江产的北珠，一副汪之行的《雪霁寒梅图》真迹，还有一匣子集齐一百零八色，上好矿石研磨的重彩颜料，你认为够吗？”
金光瑶道：“颜料？”他有些疑惑唐金水送颜料给江澄作甚，转瞬便明白过来了，《雪霁寒梅图》和重彩颜料都是拿来贿赂蓝涣的，不由得会心一笑，心想，此人倒是乖觉，点头说道：“够了，如此重礼，唐老大真是铆足了诚意。”
张凤池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漆木盒子，递给金光瑶，笑道：“韩冬至让我给您老人家带个话，望你大发慈悲，为他和唐金水在蓝宗主面前美言几句，韩青的事情，他已经知道了，小孩子不懂事，日后必定好好管教，一点薄礼，不成敬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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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光瑶拿过那个漆木盒子，打开一看，眼睛睁大了一轮，饶是他见过无数珍宝，也不由得怔住了，盒子里装的，是一株遍体赤红，微微透明的灵芝草。
这是一株火灵芝，火灵芝长在沸腾的火山口，吸收日月精华而成，几百年也长不成一颗，这等可遇不可求的奇药，仙门第一等的世家都难寻到一株，现在竟然到了自己手上。
看来有了黄莺寻自己的门路，成功搭上金家这个例子在前，这些野道也跟着有样学样，都指望从自己这儿走后门疏通关节。
这份礼物，的确足以令他动心，他现在什么都不缺，就缺命，但他不该拿，一旦拿了，他就真成了蓝涣身边的佞臣了。
金光瑶端详这株火灵芝一阵，合上盖子，又把它还给张凤池：“这么重的礼，我可不敢私下收，我虽然贪，但也不是你们想的那么贪得无厌。”
张凤池没多劝他收下，拿过盒子收起来，笑道：“你的难处，我们也是知道的，你现在不收也无妨，到时候，这宝贝会夹在颜料里头，一并送给蓝宗主，是你的，终究是你的。唐金水的意思，是先给您瞧瞧，让您老人家晓得，这是专门孝敬你的，虽然不能言明，他心里头，有您老人家的位置。”
金光瑶轻轻一笑，说道：“你张口闭口老人家的，我有这么老么？”
张凤池笑道：“他是黄莺的干儿子，你是他干舅舅。”
金光瑶呵笑一声，抬起下巴，说道：“这火灵芝是从哪里来的，该不会是抢来的吧？赃物我们可不敢要。”
张凤池道：“这东西原本是温家的，不夜天城破了以后，被一个温家的小姐带了出来，几年前，这位小姐因为家中出了急事，冒险把这宝贝以五十两银子的价格，卖给了一个走山客。又被那个走山客找人做局，以一万两银子的天价卖给唐金水，唐金水不是冤大头，知道自己被骗以后，挖了那人一对眼珠子，又从给他的一万两银子里，取出五千两送去给了那位落魄的小娘子，这究竟是不是赃物，你自己判断吧。”
金光瑶这才恍然，为何唐金水会拿到这么一件稀世奇珍，原来是不夜仙都流出去的，家族破了，宝物也和温家的人一样，颠沛流离，辗转他乡，人和物件儿又有什么不同呢？
他估摸着蓝涣也快回去了，对张凤池道：“韩公子的事儿你放心，江宗主不会追责的，你转告老唐，他的心意，我已经感受到了，二哥快回来了，我先走了。”
张凤池把金光瑶送出门，又回去给亡母念诵经文了，他明儿个，还要亲自扶棺，做足孝子的模样。
金光瑶悄悄地从避过巡逻的蓝氏门生，从侧窗跳进去，却看见蓝涣已经坐在塌上，见他回来了，微微一笑，说道：“怎么不走正门进来？”
金光瑶心虚极了，过去坐在他身畔，圈住他的手臂，小心陪笑道：“二哥，我错了。”
蓝涣叹了口气，抬手摸摸他的脸颊，好似摸到一片凉玉，嗔怪道：“你怎么不披上斗篷？”
金光瑶吃吃笑道：“穿上斗篷不方便跳窗嘛。”
蓝涣道：“你去哪儿了？”
金光瑶于是一五一十地把他去了哪里，见了什么人，说了什么话都交待出来，不敢有一丝隐瞒，因为他知道，他瞒了也没用，蓝涣迟早会到张凤池那里去求证。
蓝涣平静地听完，思量片刻，说道：“礼物我会收。”
金光瑶颔首道：“收了他们才会安心，至于温家的那些残部，你怎么想？”
蓝涣拿过金光瑶的手，用修长的手指，在他手掌心写了一个字，金光瑶喃喃地道：“招？”
蓝涣道：“招降，因为杀降不祥。”
金光瑶道：“可行，但难度也大，降卒如何安置，是亘古不变的大难题。”
蓝涣道：“需等一个天时。”
金光瑶道：“何时？”
蓝涣道：“战时。”
金光瑶顿时明白过来，拊掌笑道：“二哥英明高见，小弟自叹弗如。”
蓝涣笑道：“你又奉承我。”
金光瑶将他的一绺青丝绕在手指上，在蓝涣的胸膛上打圈圈，轻轻道：“我不奉承你，奉承谁呀？我可不想失宠，到时别说火灵芝，就是给我送根草的人都没有了。”
这时候有门生在外禀报说送热水来，蓝涣才让门生进来，两个门生搬来了浴桶和热水，放在罗帐后，行了个礼便躬身推出去了。
金光瑶想起身去倒热水，蓝涣却忽然一把横抱起他，来到浴桶旁，金光瑶搂着蓝涣的脖子，看着他挺秀的侧脸，心脏忽然扑通扑通地跳动。
他又想起，蓝涣是能听见他的心跳声的，面上微红，哎呀，他和蓝涣也是“老夫老妻”了，怎么还这么容易被他拨动心弦呢。
没出息，太没出息了，金光瑶打心眼里鄙视沉迷于美色的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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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光瑶从腰间解下一个锦囊扔给薛洋：“拿着在路上用，没几日就过年了，赶紧办好事情，回来吃年夜饭吧。”
薛洋打开锦囊，里头装满了铜钱串和碎银子，金光瑶继续道：“花钱别大手大脚的，省着点儿用。”那口吻好似一个老父亲，听得薛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，金光瑶就给他这么点儿零零碎碎的钱，就是不想让他在外头多晃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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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光瑶过去，把开着的窗子掩合上，问张凤池道：“你和他说的是真的假的？”
张凤池把折扇收回袖子里，两手一摊，说道：“当然是真的呀，我哪里敢糊弄他？”
金光瑶一双灵动的明眸顾盼一番，倚靠在窗台边，问道：“你还知道……有多少像你我这样的人？”
张凤池抬起眼眸：“私生子？”
金光瑶道：“是的，确切地说是丑闻，还有关于仙门世家的丑闻，最好是现任家主的，越多越好。”
张凤池道：“你能想到，北边儿那尊手眼通天的神也能想到。”
金光瑶道：“不，是他能想到的，我也能想到，他有的东西，我们也要有，这才叫制衡，我的目的从来不是击垮他，老实说我也打不倒他，但我要用尽全力，让他动弹不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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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光瑶道：“放心，不会连累你的，有人证物证是最好。”
张凤池道：“你这又是想帮江宗主一把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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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凤池道：“我听说，江宗主的表亲就要和聂家联姻了，还有，刚刚来了消息，就在昨天，我们在云宫里争斗的同时，有个江家的门生跑到聂宗主叔父的灵堂里，当着几十位宗主的面，把有关于江夫人的秘密，还有江宗主收容温家族人的事情都给抖出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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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光瑶道：“哦？老龙头的丧礼，怎么没见到这位唐老大？”
张凤池苦笑道：“他正被清河聂氏通缉，罪名是劫聂家的商船，他的十二个堂口全被聂家捣了个干净，现下黄河以北的法教和术士，都是风声鹤唳，不少都往南逃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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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光瑶道：“短时间内把韩冬至和唐金水这样树大根深的地头蛇都给掀翻了，必然是筹谋已久，咱们昨日，可说是虎口夺回一块饼了，不然我们将一无所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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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光瑶道：“我认为你应该劝他，在投靠韩冬至之前，要懂规矩，带点儿孝敬钱，先到莲花坞拜个码头。韩冬至自顾不暇，真正能帮他卷土重来的人不在水里，在天上。”
张凤池道：“这点儿规矩。他还是懂的，他这次南下，带了一万两黄金，十斛鸭子江产的北珠，一副汪之行的《雪霁寒梅图》真迹，还有一匣子集齐一百零八色，上好矿石研磨的重彩颜料，你认为够吗？”
金光瑶道：“颜料？”他有些疑惑唐金水送颜料给江澄作甚，转瞬便明白过来了，《雪霁寒梅图》和重彩颜料都是拿来贿赂蓝涣的，不由得会心一笑，心想，此人倒是乖觉，点头说道：“够了，如此重礼，唐老大真是铆足了诚意。”
张凤池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漆木盒子，递给金光瑶，笑道：“韩冬至让我给您老人家带个话，望你大发慈悲，为他和唐金水在蓝宗主面前美言几句，韩青的事情，他已经知道了，小孩子不懂事，日后必定好好管教，一点薄礼，不成敬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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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来有了黄莺寻自己的门路，成功搭上金家这个例子在前，这些野道也跟着有样学样，都指望从自己这儿走后门疏通关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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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光瑶端详这株火灵芝一阵，合上盖子，又把它还给张凤池：“这么重的礼，我可不敢私下收，我虽然贪，但也不是你们想的那么贪得无厌。”
张凤池没多劝他收下，拿过盒子收起来，笑道：“你的难处，我们也是知道的，你现在不收也无妨，到时候，这宝贝会夹在颜料里头，一并送给蓝宗主，是你的，终究是你的。唐金水的意思，是先给您瞧瞧，让您老人家晓得，这是专门孝敬你的，虽然不能言明，他心里头，有您老人家的位置。”
金光瑶轻轻一笑，说道：“你张口闭口老人家的，我有这么老么？”
张凤池笑道：“他是黄莺的干儿子，你是他干舅舅。”
金光瑶呵笑一声，抬起下巴，说道：“这火灵芝是从哪里来的，该不会是抢来的吧？赃物我们可不敢要。”
张凤池道：“这东西原本是温家的，不夜天城破了以后，被一个温家的小姐带了出来，几年前，这位小姐因为家中出了急事，冒险把这宝贝以五十两银子的价格，卖给了一个走山客。又被那个走山客找人做局，以一万两银子的天价卖给唐金水，唐金水不是冤大头，知道自己被骗以后，挖了那人一对眼珠子，又从给他的一万两银子里，取出五千两送去给了那位落魄的小娘子，这究竟是不是赃物，你自己判断吧。”
金光瑶这才恍然，为何唐金水会拿到这么一件稀世奇珍，原来是不夜仙都流出去的，家族破了，宝物也和温家的人一样，颠沛流离，辗转他乡，人和物件儿又有什么不同呢？
他估摸着蓝涣也快回去了，对张凤池道：“韩公子的事儿你放心，江宗主不会追责的，你转告老唐，他的心意，我已经感受到了，二哥快回来了，我先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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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光瑶悄悄地从避过巡逻的蓝氏门生，从侧窗跳进去，却看见蓝涣已经坐在塌上，见他回来了，微微一笑，说道：“怎么不走正门进来？”
金光瑶心虚极了，过去坐在他身畔，圈住他的手臂，小心陪笑道：“二哥，我错了。”
蓝涣叹了口气，抬手摸摸他的脸颊，好似摸到一片凉玉，嗔怪道：“你怎么不披上斗篷？”
金光瑶吃吃笑道：“穿上斗篷不方便跳窗嘛。”
蓝涣道：“你去哪儿了？”
金光瑶于是一五一十地把他去了哪里，见了什么人，说了什么话都交待出来，不敢有一丝隐瞒，因为他知道，他瞒了也没用，蓝涣迟早会到张凤池那里去求证。
蓝涣平静地听完，思量片刻，说道：“礼物我会收。”
金光瑶颔首道：“收了他们才会安心，至于温家的那些残部，你怎么想？”
蓝涣拿过金光瑶的手，用修长的手指，在他手掌心写了一个字，金光瑶喃喃地道：“招？”
蓝涣道：“招降，因为杀降不祥。”
金光瑶道：“可行，但难度也大，降卒如何安置，是亘古不变的大难题。”
蓝涣道：“需等一个天时。”
金光瑶道：“何时？”
蓝涣道：“战时。”
金光瑶顿时明白过来，拊掌笑道：“二哥英明高见，小弟自叹弗如。”
蓝涣笑道：“你又奉承我。”
金光瑶将他的一绺青丝绕在手指上，在蓝涣的胸膛上打圈圈，轻轻道：“我不奉承你，奉承谁呀？我可不想失宠，到时别说火灵芝，就是给我送根草的人都没有了。”
这时候有门生在外禀报说送热水来，蓝涣才让门生进来，两个门生搬来了浴桶和热水，放在罗帐后，行了个礼便躬身推出去了。
金光瑶想起身去倒热水，蓝涣却忽然一把横抱起他，来到浴桶旁，金光瑶搂着蓝涣的脖子，看着他挺秀的侧脸，心脏忽然扑通扑通地跳动。
他又想起，蓝涣是能听见他的心跳声的，面上微红，哎呀，他和蓝涣也是“老夫老妻”了，怎么还这么容易被他拨动心弦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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